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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64】

時隔兩千年,我再次擁有了姓氏。

“浮世世津奈,聽著還不錯吧?反正我很喜歡。”

已經把早飯準備好的「爸爸」疑惑地望了過來:“英壽呢?你不是去叫他起床嗎?”

“唔,他去洗澡了,”我揚了揚下巴,“不過確實感覺比以往用時更久,大概是要花點時間來接受你們兩個?”

才不會是因為我的早間偷襲呢——早知道,我可是做了一整夜的心裏建設,在吉恩的接連鼓勵下,才終於鼓起勇氣,鉆進我推的被窩、去汪那一聲的。

親手實現自己的願望可太爽啦!

「姐姐」在我身旁的位置坐下,目光落在我手裏擺弄著、往脖子上比劃的細長皮質綁帶:“那個是什麽?項圈嗎?”

我則光速把綁帶扣在了自己的脖子上:“這是作為汪醬的個人修養。”

反應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、並且完全無法接受的「姐姐」站起身,無比認真地看著我,阻止道:“但是世津奈並不是寵物的設定,而是英壽大人的妹妹。”

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:“我知道,也是你妹妹。”

但就是因為我知道,就因為是妹妹……

另一邊的「爸爸」則若有所思地感慨起來:“有情人終成兄妹麽?還真是遺憾啊。”

你在遺憾個什麽勁啊!明明就是在幸災樂禍嘛!還有這是什麽見鬼的安排,還不如每天都可以自由貼貼窩在懷裏的寵物呢!做狗不好嗎!

你媽的!為什麽!Ace!為什麽你媽要在我好不容易放平心態、決定直面內心接受真女友設定的時候,給我們的純愛之路增加阻礙!

不……好像也不能算是阻礙,緣O空的受眾還是很廣的。

“爸爸你在說什麽呢?”我擡起眼,一本正經道,“我跟哥哥在一起,這不是親上加親嗎?”

「爸爸」基洛利表情一僵,看來是還沒有完全習慣一家人的設定。

但我推接受的就很快——剛洗完澡、頭發還有些濕氣的我推一邊拉開對面的椅子,一邊對我微笑起來,笑容有點危險的意味。

“是啊,親上加親很好。”

他向我伸出手,指尖穿過我的發絲、落在了我脖頸上的項圈上。

“——一會兒出門散步的時候,挑選牽引繩就交給世津奈自己了。”

嘶——這倒是大可不必。

“哥哥!”我滿臉震驚地瞪著他,選擇性遺忘了不久前還在他耳邊汪汪,“你怎麽能這麽對待妹妹呢!”

“妹妹嗎?”我推粲然一笑,“明明剛才還是「主人」?”

嗚!旁邊兩個未來人都在瞳孔地震了……

先前的勇氣已經散得只剩下一口氣,我要連夜扛著推進器摩托跑路了啦……

【65】

當天新一場比賽就進入了選手的背調階段,於是早餐結束後,作為某種意義上社畜的爸爸和姐姐就趕去上工了。

我這兩天給自己放了假,反正尼拉姆沒我這個秘書完全沒問題,該吃吃該玩玩,那麽大的人也不會把自己餓著累著。

至於我推……

“今天沒有安排?我明明記得有個外景節目來著?”

但我推一口咬定今天休假,那我也沒辦法。好在他沒有真的準備牽著我出去散步,而是煮了奶茶,一副要跟我談話的架勢,把我叫到了餐桌對面。

“世津奈,你還記得與我的約定嗎?”

嗚!我推親手煮的奶茶!

“不說謊的那個嗎?當然記得呀。”

對面的人便微笑起來:“剛才爸爸的話、我有些在意的地方,”他略一停頓,“有關欲望大獎賽這個拯救世界的游戲——”

差不多也是時候了吧。

我在心裏嘆了口氣。

現在再不說,過段時間就該有人來替我說了。

“那並不是拯救世界的游戲。”我出聲打斷道,“就只是游戲而已。”

我推望著我,擺弄著奶茶杯中的吸管,沒有出聲。

那我就繼續說下去:“你還記得之前作為嘉賓參加的真人秀節目嗎?一行人在主題樂園裏躲避工作人員的水性顏料攻擊,身上出現三種顏色就出局——DGP是類似的性質。”

“原來如此,”他點了下頭,“基洛利和茨姆莉,在這個節目裏扮演著怎樣的角色?”

“基洛利是游戲管理員,本區域DGP線下運營中的最高負責人。茨姆莉就是你看到的那樣,是游戲引導員。”我說著突然想到了南瓜熊,就又補充了一句,“其實DGP的工作人員不少,負責游戲的前期準備和事後清掃,但也只是不明事實的打工人而已,稱不上是運營。”

“那你呢,世津奈。”他問道,“你又是以什麽身份、成為我的「妹妹」的?”

果然還是問到我身上了啊。

“Ace想問的,是我作為曾經的參賽者、是如何加入運營的吧?”

對面的人默認了我的問題:“是你實現的第四個願望嗎?”

“不是。”我搖了搖頭,“我只是許願成為觀眾,加入運營是最近的事,可能是因為我向制作人提了不少有趣的建議。”

話就說到這裏,他低下頭喝了口奶茶,接著起身、似乎準備就此結束談話。

這下換我不解了:“沒有其他問題了嗎,不是還有想要知道的事嗎?比如說、Ace最最在意、追尋了兩千年之久的人。”

雖然為了親眼去見證我推最帥氣的戰國游戲打扮,我沒有準備現在就將全部真相告訴他,但他從不向我提起美津芽這點,總讓我覺得有點心虛。

“確實。”他停下了腳步。

“完全無跡可尋、只在記憶中一遍一遍讓我忘記她、告訴我那樣才是幸福的人。”

他微笑著垂下頭,捏成狐貍的手、指尖輕輕點在了我的額頭上。

“以及總是突然出現、又突然消失,總讓我擔心她出門時的道別是否意味著永別,下次再見面時、也許會到下一世的人。”

誒?這難道是在說——

“世津奈,”他望著我的眼睛,目光溫柔又悲傷,不像是我印象裏他會以此面對我的樣子,“這一次,你還會突然消失不見嗎?”

【66】

有一說一,那個時候,我真以為我推所說的,是指我這兩千年間給他送金幣和回收金幣時的突然出現又消失。

當然無論那指的是什麽,我都會回答他說“保證不會”,因為“這裏是我的終點”,以及“過去我沒有哪一次、能與你的距離如此之近”。

但我唯獨沒有想到,此刻我們之間的距離,好像距離過去最近的那些時候……還差很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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